萧衍隐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,拨弄着袖口的南海珍珠,那样圆,几乎捉不住。
她竟然无条件信任他至此,无论他说什么狠话,她也不信。
再抬首时,他眸中只余寒冰,字字诛心:“你不是说,你没看过那封休书吗?那本王便实话告诉你,那封休书,是真的!”
舒婉眉心一跳,身子微微颤抖,嘴上却还是固执地道:“我不信。”
萧衍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,扔在她面前:“本王知道你不信,所以,本王重新为你拟了一份新的!”
顿了顿,他又道:“不过看在你替本王舍生忘死的份上,本王赐你和离书!”
信封掉在了地上,舒婉一垂首便看到上面“和离书”的几个大字。
她有些恍惚,最终还是蹲下身,缓缓捡起,打开信纸前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,会不会还是一封白纸,上面什么都没有写?会不会又是他在故意试探她?
可当她缓缓打开,上面白纸黑字,确实是一封货真价实的和离书,末端还有萧衍的名字和他加盖的手印。
“阿衍,你为何……又不要我了?”
舒婉心中酸涩,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,好端端的,怎么又被他抛弃了呢?
她突然握紧他的手,声音哀戚:“阿衍,我做错了什么?你告诉我好不好?可不可以不要我……”
萧衍背对着她,一只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心口。
他狠下心来,将她推远,冷漠地道:“你没做错什么,本王就是腻了,就是不喜欢你了,还需要本王如何解释?”
舒婉的声音突然软弱下来:“阿衍,我只有你了,你不要我,你让我去哪?”
萧衍将她打断:“你去哪跟本王有什么关系?北苑本王赏赐给你,还不够吗?舒婉,你别贪得无厌!”
话落,萧衍狠狠将她的手拂开,自始至终,他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,大步离去,只留下舒婉站在原地,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,眼中只剩下空茫。
她看着手里的和离书,一时没忍住,一滴滴泪砸落下来,将上面的水墨字晕染开来。
秀芝上前安抚道:“小姐,我们回去吧。”
舒婉看着紧闭的王府大门,忽而不确定地问秀芝:“王爷他真的不要我了吗?”
秀芝抿了抿唇,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因为在她昏迷不醒的那半个月里,萧衍确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。
哪怕他对她还剩下一丁点旧情,哪怕他再忙,也该有时间去看上一眼吧?
可他始终没有。
见秀芝沉默,舒婉的心一阵阵凉了下来。
“或许,或许是今日王爷心情不好,等他心情好些,我再来,或许,他就肯好好听我说话了。”舒婉抹了抹眼角的泪痕,自我安慰道。
秀芝叹了一口气,终是没敢告诉她,这几日,萧衍将一个春花楼的花魁引进了王府,听王府的下人们说,萧衍这段时间日日留宿在那花魁的房间。
她看着舒婉强颜欢笑的脸,不由得一阵心疼。
倘若让她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,她应该会很伤心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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