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还凝在枣刺上,秀兰已在窑洞前的枣木桌上摆开了包装摊。枣花布在她手中翻飞,将陶罐裹成圆滚滚的"花包袱":"王婶,"她对着正在系红绳的老姐妹,"绳头要在陶罐肚子上绕三圈,"指尖划过布面上的针脚,"就像咱给枣树绑护树钱,图个四平八稳。"
李虎的车间里,刨花堆得快齐腰高。他握着父亲留下的老刻刀,在枣木礼盒上雕刻市集的日期:"安娜,"他对正在打磨木盒的学徒,"每个盒盖都要刻朵五瓣枣花,"刻刀在木纹结疤处轻轻绕过,"瓣数不能多也不能少,就像咱赶市集,多带一分是贪,少带一分是亏。"
建军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吧嗒着旱烟看张哥检修三轮车。"张娃,"他敲了敲车斗的木板,"货厢底再铺层梧桐叶,"烟锅里的火光映着晨雾,"咱的枣蜜怕热,得给它找个阴凉窝。"张哥抹着汗点头,忽然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:"建叔,您看咱这运输路线图,走塬坡下的老路近十里。"老人却摇头:"老路险,"他用烟嘴指点着山道,"绕点远路,让枣蜜多吹吹山风,更香。"
晌午时分,晒谷场的石桌上摆着新蒸的枣花馍。李梅展开省城发来的市集指南,指尖划过"特色展位评比"的条款:"王主任说,"她对着正在整理艾草驱虫包的刘嫂,"咱的展位得突出乡土味,"忽然笑了,"其实咱往那儿一站,就是最浓的乡土味。"刘嫂将驱虫包挂在陶罐旁:"城里人就爱咱这土气,"她拍了拍蓝布衫上的补丁,"比电视里的明星还亮眼。"
申时末,枣林里的认养牌下围满了人。小雨和妈妈蹲在"小来福"旁,看秀兰给枣树系市集宣传单:"奶奶,"孩子指着宣传单上的枣花图案,"这个花和我绣的不一样。"老人笑着从兜里掏出真枣花:"傻妮儿,"她将花瓣贴在宣传单上,"纸上的花是死的,树上的花是活的,就像咱陈家洼的日子,得亲眼瞧着才实在。"
暮色漫过塬坡时,晒谷场燃起了篝火。村民们围坐在一起,给三轮车插枣花旗。秀兰教邻村的赵大姐缝制旗子:"布要选咱塬坡产的老粗布,"她的针脚在红布上穿梭,"旗子上的枣花要朝着车头,"忽然望向远处的山道,"就像咱陈家洼人,走再远的路,心都朝着家。"
深夜,秀兰坐在炕上给市集准备零钱袋。圆圆趴在她膝头,看月光给枣花旗镀上银边:"奶奶,市集上的人会喜欢咱们的枣蜜吗?"老人的针脚穿过绣着"陈家洼"的布袋:"会的,"她摸着孙女的发辫,"就像咱喜欢山核桃、槐花蜜,好东西总能遇着懂它的人。"窗外,李虎的车间还亮着灯,他在给最后一个枣木礼盒上蜡,木屑落在父亲留下的围裙上,像落了一身星星。
塬坡上的窑洞渐次熄灭了灯,只有建军的观测站还亮着灯。老人对着新画的市集路线图轻笑,每条弯弯曲曲的山道旁,都标着"歇脚点饮水处"——那是他给赶车的乡亲们留的记号。他吧嗒着旱烟,烟锅里的火光一明一灭,映着墙上新贴的市集宣传单,枣花图案在月光下微微发亮。
当第一声鸡鸣响起,陈家洼又迎来了新的一天。三轮车的枣花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,陶罐上的枣花布包袱整齐地码在车斗里,枣木礼盒散发着淡淡的木香。没有人知道,这次市集能卖出多少枣蜜、带回多少订单,但每个村民都清楚:他们带去的不仅是自家的土产,更是黄土地的热忱与实诚,是乡亲们手拉手攒下的希望。
塬坡上的阳光越来越亮,秀兰的擀面杖又敲响了案板,李虎的刻刀又滑过了木纹,建军的旱烟袋又亮起了火光。这些即将踏上山路的身影,带着黄土地的芬芳与坚韧,走向更远的市集,而他们身后的枣林,正用新抽的枝芽,为下一个丰年默默积蓄力量。这就是陈家洼的故事,在岁月的山路上,永远飘扬着一面枣花旗,指引着希望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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