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后。
“张乖颐!
你给我滚下来!”
五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。
张隆睦拿着鸡毛掸子,大冬天光着膀子站在院子里,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会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袄子的小男孩正在往屋顶上爬。
闻游听到张隆睦的喊声,爬的更快了,像个猴子一样,没两下就爬到了屋顶。
张隆睦当年说的果然没错,闻游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。
一年来,张隆睦每天都让他在院子里扎马步,每次都是一炷香。
除了扎马步,他还教闻游一些简单的拳脚,靠着这一年的成果,闻游上屋顶跟玩一样。
闻游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子,站在屋顶上四处张望。
张隆睦拿着鸡毛掸子气的七窍生烟,“小崽子,我看你今天下不下来!”
闻游张开双臂,咯咯直笑:“爹,我会飞”
张隆睦眼睛一瞪,“你飞!
你飞一个我看看,你要是飞不起来看我把不把你踹飞!”
这个年纪的孩子是真虎。
闻游双腿一蹬,凌空跃起,小小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,随后吧唧一声摔在地上。
张隆睦傻眼了,呆呆的站在原地。
闻游顽强的在地上蹭动两下,抬起头满脸是血的朝着张隆睦笑笑。
“爹,我就说我会飞吧”
闻游一说话,嘴里全都是血,一张嘴,门牙刚好倒在地上。
张隆睦拿着鸡毛掸子的手抖了抖,喃喃自语:哎呀我滴妈啊……”
……
过年了,张家古宅里里外外挂上了红灯笼。
闻游也穿上了张隆睦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新袄子。
闻游吊着左手手臂,脸上缠了好多层纱布,只剩双眼睛和嘴在外面露着,他张嘴说话,门牙还没了两颗。
走在长廊下,路过的张家人有些神情古怪,有些面无表情。
张隆睦咬着后槽牙,恨不得打死这个逆子。
一走一过,张隆睦与熟悉的人停下交谈,那人古怪的看了眼闻游,随后拍了拍张隆睦的肩膀。
“你别老打孩子”
张隆睦怒目圆瞪:“我没打他,是他自已摔得!”
那人打量了闻游几眼,满脸不信,摔能摔成这样?
一看就是打的!
张隆睦真是有口难辩。
他领着领着闻游前进的脚步又快了几分。
他带闻游走到古宅里最大的房间,那是张家族长住的地方。
屋子里聚集了很多人,大部分是小孩,都排着队等着领红包讨彩头。
张隆睦踢踢闻游的屁股,“在这等着,我去外面看看”
闻游点头,朝着张隆睦摆摆手:“爹你去吧,我觉得我不会闯祸”
张隆睦的脚步一顿,回头咬牙切齿:“你老实点,大过年我不想揍你”
闻游点头,拍着胸脯打包票:“放心吧爹”
说罢,闻游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排着队。
他前面的张家小孩不断回头看他,闻游瞪了他一眼,小声威胁:“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下来!”
闻游满脸纱布,怎么看怎么像个怪胎。
那小孩浑身一抖,连忙转过身。
很快就轮到了闻游。
张瑞桐坐在上首,旁边的匣子里全都是用红纸包的铜钱,前面那个小孩令完钱马不停蹄的跑走了。
轮到闻游时,张家族长看到他浑身一顿,微微蹙起眉头,但好在没有多说什么,拿起红纸包递给闻游。
闻游走后,张瑞桐朝着身旁人招手。
“那是谁家的孩子,怎么被打成这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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