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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拉过被子，盖在两人身上，吻了下她的额头，轻声说：“睡吧。”“明天醒了先别动，我想一睁眼就看到你。”他关了灯。黑暗中，路闻久久没有合上眼睛，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。这一晚，路闻做了个真正的美梦。路闻夜间醒了一次，一睁眼，眼前是浓重的暗色。她手指摸上嘴角，总感觉有一丝的酸痛，像是肌肉持续紧绷的后果。这种感觉并不陌生，是每一次梦见他的后遗症。梦里的情形总是在醒来就化成泡沫，她再怎么努力也回忆不起来，到底是多甜的情节才能让自己笑了一整晚。但是她总能毫不犹豫地预料到，这梦里的人，应该有他。她动了动腿，发现被什么压住了，动弹不得。她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手上，指尖捻了捻，像是抓住什么软软的东西，像是……人的头发？她在墨色中眯了眯眼，只看见一道棱角分明的下颚曲线，如同老天精心雕琢的工艺品。这是个人……还挺好看的一个人。她很熟悉的那个挺好看的人。脑子瞬间恢复清明，再一睁眼，眸子里已经褪去了睡梦中途的朦胧。她一切都想起来了，那个梦里见到的人，现在、此刻、好像就在她怀里呀。路闻缩着肩，想翻个身滚一圈，又怕吵醒他。于是退而求其次。笑，还是先笑为敬吧。还是那种咧嘴的发出声音的大笑。夜深了，万籁俱寂。屋内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，甚是吓人。路闻稍稍收敛了一点，掩了掩唇，不过还是有细碎的女声从指间缝里溢出来。她鼓鼓腮帮子，僵硬地躺好，确保身边的人没有醒来。微吁了一口气，放松了身子往他怀里钻。一双大手准确无误地擒住她的手腕，路闻背脊忽的挺直了，动作顿了顿。等了几秒，发现他并没有其他动作，只手臂收紧了些，像是睡梦中下意识的动作。路闻放了心，正要伸另一只手去碰碰他。指尖才向前探了半寸。头顶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，嗓子里像是藏着砂砾一般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极有质感。“你在干吗？”饶是梦呓般的一句呢喃，心虚的人也能听出几分威慑力。路闻再不敢动了，指尖拢了拢，抓住一抹空气。“你……”她刚发出一个音，他却像是没听见一般，自顾自说了句话。轻柔，低缓，带着安抚的意味。“别动了，睡吧。”男人的大手贴上她的背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，极有规律，又富有耐心。他……原来没醒啊。路闻缩在他怀里，耳边规律的心跳声莫名让人安心。落在背上的重量不轻不重，带着安眠效果。路闻乖乖合上眼睛，唇角轻扬。第一抹晨光照在徐觅的眼睑处，他似有所感，缓缓地睁开眼。垂眸看了看，女孩的睡颜恬静乖巧，脸颊上泛着浅浅的红晕，脸上的绒毛在光线的照射下添上一层柔光。徐觅在她头顶亲了亲，合上眼。路闻醒的时候，先是眼睫毛动了动，再抬手揉揉眼。接着，她接收到一道饶有兴致的目光。路闻呆了整整半分钟，而后故作镇定地放下手，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“早安！”“嗯，早，”徐觅看了她一眼，“昨晚睡得好吗？”路闻挑挑眉：“还……不错。”忽略她多次想轻薄于他却又屡战屡败，反而把自己吓得一惊一乍的，这样入睡和醒来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美好最安心的一觉。“不错？”他重复她的回答，像是在回味，“我也觉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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